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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文苑”——君子兰般的“宝哥”

时间:2023-04-17         来源:

  上周,窗台的君子兰默默开放了,我连忙拍了照片给我的战友——“宝哥”发过去。这花是“宝哥”留下的,他两个多月前退休了。

  


  我认识“宝哥”十五年了,当初我刚到政治处就和他同一个办公室,只知道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也是军转干部。直到某天单位开大会,我才对他有了刮目相看之感。那天,领导在讲话里强调全体干警都要爱岗敬业时,撇开稿子发挥:“单位不能有一个闲人,要有一个闲人也只能是XX宝!”台下有些哗然,领导马上改口接着说:“人家是战斗英雄、一等功臣!谁都没资格攀比!”回到办公室,我好奇地问“宝哥”咋回事?宝哥哭笑不得的说:“老黄历了!不值一提...”后来,我从同事口中听说,“宝哥”1985年军校毕业去老山前线实习,在战役中英勇战斗光荣负伤,不仅荣立了一等功,还被军区树为“奋勇杀敌报国标兵”。心中有着英雄情结的我,从此便时时感觉到“宝哥”头顶的光环......

  


  几年内辗转几个机关科室后,我又回到了“宝哥”的办公室。他没说欢迎回来、只是默默递过一根烟。我说这老干部科长我可不稀罕呢!“宝哥”笑着说:这也算人事工作、还是正经的“人事”呢!现在的领导将来都归你管!说归说,我平时依旧忙着组织宣传工作的材料与活动,老干部工作基本上全是“宝哥”帮我打理着,从不麻烦我。只不过每次有老干部去世,“宝哥”多会叫上我代表单位结伴去慰问。起初我认为是“宝哥”因为战斗的伤残无法开车而叫我当司机,渐渐的我发现,他也是在无形之中安慰我。每次从老干部家离开,他总习惯性的念叨:活着好!活着就好啊。像是对我说,更象是自言自语......

  那年得知电影《芳华》公映的消息,我告诉了“宝哥”。他幽幽的说他刚看过首映,还跟我说:你肯定会喜欢看的,就是看了别掉眼泪啊!说罢,他扭头望向窗前含苞的君子兰。之后我当然看了电影也果然落泪了,再后来我去云南游玩时,特意参观了电影拍摄地:那个战地临时医院的碧色寨火车站和蒙自烈士陵园,烈士的年龄大多都二十来岁,在一个排长的墓前我点一根香烟、倒出啤酒,哽咽着说:我替“宝哥”来看战友啦......

  好好活着,要有一个好脾气。我印象里的“宝哥”从不发火,每天早上到单位,换警服之前他都要先烧一壶开水,之后再给窗台和地上的花们浇水松土。除了偶尔给老干部做补助费或打电话通知事项,他更多时候是戴上老花镜看会儿报纸,偶尔我不用电脑的时候,他也玩扫地雷和我叫不上名的射击游戏并时常通关,我笑说那也算他不愧战斗英雄的证明了。我唯一一次看“宝哥”生气,是那年他儿子无法享受到高考加分时的郁闷:我这一等战功又不是假的,孩子咋不能享受照顾政策呢?实在不行我就反应问题......结果,“宝哥”当然没去反应问题,他儿子也没用享受优惠就考上了警校。

  活着要知足,活着未必非得重逢。“宝哥”说他谢绝了战友重回云南前线去祭拜或参加各地的参战几十年聚会的邀请,更没参与过任何一次的反应问题。我也从没见他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光荣历史,也更没听他像有人那样报怨。我在新疆工作那两年,宝哥是屈指可数和我有联系并且在我探亲时要聚的同事之一。我两次离沈他分别送了我一条香烟跟一盒咖啡。他说他知道我不会想家,他说他也明白我为什么要去新疆,他说他更相信我能兼顾好工作和生活。如今回想起来,看似朴实内向的“宝哥”竟然是那么的懂我。

  活着就好,活着就该珍惜当下。这不仅在失去亲人朋友之后才明白,更是只有经历了生死的人才真正体会到的吧!

  前一阵子,单位根据要求统计人员的重要荣誉奖励表彰时,“宝哥”说一等战功证书和奖章还在,“荣誉称号”的奖状找不到了,能算就算、无所谓了!我说“宝哥”我都给你报上去,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宝哥”退休了!如今这办公室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屋子里更安静了,好在有“宝哥”留下这些郁郁葱葱的绿植陪着我。我把那盆君子兰挪到靠我桌子的窗台处,它向着两侧自由舒展的叶片,那丰满整齐、静穆伫立的样子让我时常凝神半天,似乎回忆起好多往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

  我告诉“宝哥”,君子兰开花了。看了“宝哥”回复的一行字,我竟然一下子泪目了。他说:挺好的,它是为你开放的。

  本文作者:宁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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